*基友文中提到的锁魂镯相关番外,原文指路见前文
*有曦瑶刀,有曦瑶刀,有曦瑶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喜勿入
*人物属于墨香,OOC属于我
“蓝湛你看。”魏无羡将手中的古卷递过去,“这果然就是……”
“锁魂之术。”蓝湛只看了一眼便笃定。
“这里写若要锁住寄生于其他躯壳的魂魄,需有原肉身的骨骼为媒介,有灵力强大之人手刻这段古铭于其上,制成随身之物,只要从此不离,魂魄便终身不会溃散。”魏无羡扫过那段铭文,苦笑,“我怕是逞强不了,如今修为不够,强刻也是刻不上去。”
他如今以莫玄羽之身,虽天资聪颖业已从这肉身中结丹,但终究不够刻下这样能禁锢生魂的符咒。
“可以。”蓝湛点了点头,他知道魏无羡心中一直愧对江澄,如今这般殷切替金光瑶寻求锁魂之术,也是为当年背诺所作救赎,当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神色温柔了几分,“有我。”
“这段铭文,可不可以交给我看看?”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倒叫两人吃了一惊,却见蓝涣翩翩走来,脸上含着常年那一丝温和笑意,对魏无羡伸出手去。魏无羡自然不会拒绝,忙递上书册。蓝湛见兄长匆匆扫过那段记载,眉间微微蹙起:“只是不知你们要用什么作为媒介?”
“兄长忘了。”蓝湛低声,“金光瑶的右臂尚在金麟台立冢。”
蓝涣立刻抬头看他,蓝湛神色波澜不惊,做兄长的摇头无奈笑了笑:“忘机不必自责,当日你为救金凌不得已才断他一臂,此非汝之过,是他造业。”
魏无羡:……这到底是哪里看出的自责?!
但他也不好破坏气氛揪着蓝曦臣衣领硬要问个子丑寅卯,只搓了搓鼻子:“我想过了,取指骨刻铭文为锁魂镯,只要镯不离身,他的魂魄便不会再有那日激荡之祸。”
“那,此物交由我来做可好?”蓝曦臣将书合上,看着魏婴道。
“这……”魏无羡虽有心亲力亲为,却也知自己灵力不足,蓝涣蓝湛两兄弟终是蓝曦臣修为略胜一筹,何况比起蓝湛冰雪千里,蓝涣的灵力更为平和收敛,作为压制金光瑶随时会因情绪暴动溃散的魂魄再好不过,当下收起了吊不郎当的模样郑重站起,对蓝涣一揖,“如此,指骨我去取来,多劳兄长费心。”
蓝涣将书册收进袖中,也对他一礼以还,转身便出了藏书阁。
身后魏无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糊对蓝湛道:“兄长这是要谢我什么?”
蓝湛不语,只默默握紧了他的手。
江澄横竖上下左右前后就是看不惯金光瑶胳膊上那个蓝洼洼的镯子。
自然那日金光瑶一时情绪激荡灵力暴走之祸他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想起那股汹涌的灵力,若不是金光瑶终是心力难继,放任这灵力肆虐,只怕被铲平的不止是那一片齐刷刷平了头的荷花,还有他江澄江宗主的大好人头。
江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继续对着那只镯子翻白眼。
正在案前临帖的金光瑶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说不上的滋味,这好好的六月天里,不刮风不下雨的,怎么身上就是凉飕飕的。
看了看坐在对面小几旁喝茶的江宗主,怎么就听到一阵嘎吱嘎吱赛过仙子的磨牙声。
金光瑶晃了晃脑袋仿佛要将这可怕的幻觉驱走,低头继续临他的帖。
要说魏无羡给的这个锁魂镯真有几分效用,自戴上之后他那只毫无知觉的右手如今也能如常人般提笔握物了,这字写来虽比他前生差了些筋骨,假以时日也大有恢复之望。臂如今日这一篇写得便……
还未待金前宗主自得自赏完,一只手便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转头一瞧江澄拧着修眉,不知又是犯了什么太岁。
金光瑶:“……您这又是抽了羊角白癜哪种风?”
江澄被他顶得一口气险些没抽上来差点真背过气去,当下冷笑:“我做什么自然都是抽风,比不得别人又是能刻镯子,又是能临了字帖画了书画日日送来的殷勤。”
金光瑶:……
好么,原来是到了该吃醋的时辰了。
今日金前宗主心情好,懒得跟个智力只有半大孩子的江宗主计较,便好整以暇搁下笔,斜着一双秀气的眼觑着他,顺带还刻意抬起手腕仿佛还嫌那只镯子不够碍眼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待怎地?”
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江澄只气得脸涨作了茄子色,几乎是狞笑着扭上了金光瑶的手腕:“我待怎地?我便捏碎了这破玩意儿给你看看如何?”
破玩意儿?!这尼玛是老子的手指骨!就算是以前那个身体的也不是你随便能叫它破玩意儿的!
门口坐着挠痒的仙子突然感受到一阵山雨欲来的危机,嗷呜一声夹着尾巴便跑远了。
门内。
“你捏碎一个试试?我发起疯来便要您多担待了!”
“你发一次疯我打晕一次!倒看看咱俩谁的耐心好?!”
“没有那么多次了!下次便斩了你人头沉塘!谁有闲工夫同你磨耐性!”
“你的闲工夫都要拿来临某人送来的帖,赏某人送来的画,自然是没有余下的再同我磨了!”
“你有嘴能说,你也写一个画一个我瞧瞧?怕是江宗主天赋异禀无师自通,落笔便自成春宫了呢!”
“金光瑶!!!”
“江晚吟!!!!!!”
被仙子当作救兵咬着衣摆拖来的金凌刚进门没来得及捂耳朵,被这两人一声赛过一声打鸣般高亢的怒吼震得七荤八素,当场也是一阵气涌上来:“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紫电腾空而出甩得金家主起飞落地砸在墙角,随即飞来的两册书不偏不倚又砸在了他脑门儿上,两声怒吼这次倒是异口同声:“放肆!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金凌:“你们两个还有知道自己是长辈的觉悟???!!!”
气得头晕目眩间他见自家舅舅舅妈像两只斗鸡般怒目而视,僵持了片刻,江澄突然愤怒地扔下紫电,金凌心中一个咯噔,心想不好,莫不是舅舅气昏了头这是连兵刃也不要了打算肉搏?!舅妈这个子还不够顶个陀螺的,哪里禁得起他家舅舅雷霆一掌?!
怕家事闹出人命的金宗主顾不得腰间疼痛扶墙站起便要去拦自家那个体力多过脑力的舅舅,却见舅舅俯身一个用力,直接将舅妈抡了起来扛上了肩膀。
金凌:……舅…舅舅好体力……
金光瑶也是愣了,刚想挣扎便被江澄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当着侄子的面毕竟有些羞愤,当即不敢乱动,脸色微红,只低声斥道:“江晚吟!放我下来!”
金凌:……舅…舅妈好羞涩……
江澄总算让他一时安分才懒得理他,在肩上颠了两颠将他扛稳,举步就朝里院内室走,跨出门去还不忘吩咐金凌:“把桌上那堆破字纸给我扔了!别让我再看见一个字!”
金光瑶怒吼:“你敢!”
江澄:“你端得看我敢是不敢?!”
金光瑶拿他没办法,艰难转头去看金凌:“金凌你敢!”
江澄:“你看他敢不敢?!”
金凌:所以我到底敢是不敢???
金光瑶眼神里仿佛射出刀子来:“敢动一张我敲断你手指!”
江澄随即也将目光砸过来:“敢剩一张我打断你的腿!!!”
金凌:???!!!
眼看着舅舅扛着舅妈远去,手腿总有一样要不保的金凌金宗主仰天欲哭无泪,只想咆哮自己为什么这么背时在这个时候住在莲花坞。
“汪汪。”见风暴中心已经远离,仙子欢快地叫了两声,从方才两位长辈争执得一片狼藉的桌案旁叼了一张飘落的字帖献宝般地送到小主子面前。
金凌见了这不是要害他断手便是要害他断腿的东西一阵哆嗦,末了捧圣旨一般的两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一笔遒劲的颜体,颇有古意,还未及夸赞,只看清那上头内容,金宗主一阵郁结,两眼一翻,真的背过气去了。
字帖晃晃悠悠飘落在地上,打头四个大字:祭侄文稿。
寒室的门被轻轻扣响,蓝涣睁开眼,略放松了些坐姿,温声:“进来吧。”
蓝湛推开门,见室内缭绕的白雾还未散去,知兄长方才是在冥思静坐。一言不发地走进来,与兄长相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物,缓缓推过去。
“是什么?”蓝涣倒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神色淡然。
“听闻兄长为制锁魂镯神思损耗,莲花坞送来的灵犀丹。”
莲花坞,莲花坞。从前云深不知处与莲花坞是无甚交集的,只不知何时起,便这么丝丝缕缕地缠上了,如今提起莲花坞,他也不得不习惯去联想起那个人了。
见蓝涣没有要动的意思,蓝湛伸手打开了盒子,将灵丹又往兄长面前推了推。
拈起那枚色作金黄的丹药,清香扑鼻,蓝涣变换着角度看它,唇角含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迟迟不曾入口。
“兄长耗损颇重,早些服下为好。”蓝湛低声。
耗损颇重,是啊,一百零八刀的古铭,刻到最后即便是修为如蓝曦臣也是全靠毅力在撑,汗水一滴滴浸润在那苍白的指骨上,他思绪一瞬恍惚的时刻,几乎忘了那是汗,还是他未曾流的泪。
他记得锁魂镯完成,结界自动碎裂,忘机失态撞进寒室扶起他一连声唤着兄长,他将那只镯子交付于随后而来的魏无羡,想叮咛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无法出口。
一百零八刀,刀刀刻骨,刻骨相思,欲问君知否?
只是蓝涣永远也没有机会再问了。
那年朔月出鞘,金星雪浪凋谢成灰,此生恩怨已分明,属于他们的岁月,终究已经过去了。